You are my lover, I'm your brother

无题

小学生文笔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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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话剧团的一名成员,邢佳栋每次在观赏话剧时都免不了从专业角度全方面审视,布景是否够精致,台词可否再推敲,这句话配什么样的动作更有表现力,等等。但有那么部话剧在他心里是完美的。

那是士兵播出后繁忙的宣传期,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的周末,邢佳栋的计划就是没有任何计划,在家待着。可有些人偏偏闲不住。接到小太爷电话时他正悠闲地品茶读经,被铃声打扰的一丝不快在看到来电人ID时消散无踪,他以为小太爷又无聊到找人煲电话粥,没想到对面的人问要不要去看话剧。开心麻花,咱不看沉重的,给你放松放松,你听这名,《谁都不许笑》肯定特搞笑,去呗,你不知道票多难买。

邢佳栋能想象出那个人弯弯的眼睛,如果面对面,他绝对会摇着自己的手臂,近乎撒娇,也许是故意为之,但确实很少有人不吃这套。有求于人时的小太爷就像觊觎你手中小鱼干的猫,可以隐藏起所有高冷和疏离,你知道,其实它心里已做好了得手后随时逃跑的打算。比起猫,邢佳栋更喜欢心思简单的狗,然而。他愿意试一试。

因为张译晚饭有安排了,他们约好直接在海淀剧院门口见。

邢佳栋到得早,剧场门口乌央央地聚了一大群人,他不得已退到一百米开外的消防通道门口,站在旁边柱子的阴影中,一支烟过后,离开场只剩十多分钟,那人仍不见踪影,他打开手机,翻出通讯录里的号码,把烟叼嘴里准备开始打字。这时左肩被重重一拍,推得他向前踉跄了两步,烟都差点掉了。回头一看,不是小太爷还能是谁。

伍班副,警觉性降低了啊。来人坏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邢佳栋每次都惊讶于他瘦弱的身板打起人来怎么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似乎全攒着用来打人了。抱怨过多次,当事人的回应很官方:打是亲骂是爱。如此看来小太爷爱的人真不少。邢佳栋无奈地把人扯过来拉到阴影里,还不是你走路跟猫一样悄没声儿,跟做贼一样。小太爷很是得意,这是果大师独门绝技,你要是想学择黄道吉日诚心诚意来上门拜师。邢佳栋看到他这样子顿时没了脾气,差不多了,咱进去吧。

哎,就这么直接进去啊?一点伪装都不做?

伪装啥,你当团部演习呢。

事实证明邢佳栋低估了他俩的知名度,门口检票的撕票时多瞅了几眼,激动地叫起来,你们不是士兵突击里那谁!

没等他想起名字,小太爷已经拽过邢佳栋的手往右手边的过道奔去,穿过正在找座位的观众,推开右边中间位置的小门,邢佳栋知道这是洗手间的位置,他以为小太爷想躲在洗手间到小门的走廊里,没想到小太爷脚上没停,一直把他拉到了男士洗手间最里头的隔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张译回头对上邢佳栋充满了疑惑和紧张的表情,噗嗤一声。我是不是反应过度啦?

逃票的都没你跑得快。

可是躲这最安全了,谁都不会发现。

那,邢佳栋喘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人看见两个大老爷们从一个隔间出去是啥后果。

两人都因为剧烈运动气喘吁吁,才意识到面临的窘境。这里实在不能说宽敞,幸好两人都不胖,各靠一堵墙还能保留约十厘米的距离。

你老是躲洗手间里吗?

我?这不也第一次嘛。

但是,以前刚毕业那会,上台前会紧张,就来洗手间放空一下,什么都不想,忘掉自己的存在,你懂吧。看看到对面理解的表情,他又加补了一句。不过都是一个人。

邢佳栋描绘出年轻了五六岁的张译的模样,比这会儿更瘦小,更白?能敏捷地钻进窗框。活脱脱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他想,如果早几年认识张译,他们的人生会有什么改变。也许。。。此时他只是说,怪不得剧院的厕所老是满的,都被你这种演员占着呢。

我不信你就不会紧张。

会啊,第一次我也冲进洗手间了,来吐的,但胃里没东西,只是不停干呕。后来我想通了,万物皆梦,本来没什么真假,台上演角色,台下演自己,该咋样就咋样。

我们现在站在脏兮兮的厕所里也是假的吗?

这一切可能只是一场梦,虽然对梦里的主角很真实。

我可做不到你那么洒脱,啥都不在乎,张译撇撇嘴。

我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情,但我的态度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你在乎的人都有谁呢?对面的人提问后却没想听回答。我们走吧,外头应该没人了。

回到场内,灯已经熄了,唯有地上微弱的引导灯带散发光亮,他们摸索到座位上坐下,片刻没人说话。

忘带水了,张译突然凑到邢佳栋的耳边悄悄说,渴死我了。

邢佳栋起身,我给你买去,外面有自动售货机。屁股刚抬起就被身旁的人按了回去,马上就开始了,喝了还要上厕所。邢佳栋感觉到张译的手搭在自己大腿上,隔着布料传来的热度,还没等热度扩散到其他区域,手就撤走了。

就你事多。

好好看戏,别说话。

恶霸镇长长了和驯鹿鲁道夫一样的红鼻子,却滥用职权禁止村民笑他,只有喜剧演员范特西敢在公开场合模仿镇长逗人乐。恶霸镇长看上了镇上新来的卖花姑娘,仗着人家眼睛失明,命令范特西代自己追求小姑娘。范特西在和姑娘接触的过程中爱上了她,并且各地求医为她治眼睛。最后姑娘得以重见光明,但以为镇长才是她的心上人。眼看两人就要结婚了,范特西经过内心挣扎,终于鼓起勇气去夺回自己的幸福。

故事很简单,也有些俗套,但邢佳栋装作看得很认真的样子,每一个笑点都配合地笑。他用余光悄悄寻找身边的人,那人窄窄的身子陷在座椅里,黑暗更加衬托了他亮晶晶的眼睛,凝聚了整个舞台的光芒。他似乎感应到关注,把目光转向邢佳栋,无声地询问。邢佳栋笑了,他想,我的故事写出来也是个俗套的剧本,但我却觉着那么幸运。

散场是九点半,观众熙熙攘攘地往外走,讨论着剧情,讨论着演员,讨论着怎么回家。邢佳栋和张译都怕挤,索性在座位上多待会儿。

不知道北四环现在堵不堵。

你走xx路不就直接到家了。

你要走四环呀,傻不傻。

我傻,我真比许三多还傻。邢佳栋对上那双弯弯的眼,站起身来。所以,我请你吃夜宵喝啤酒去不。

那人脸上一瞬间笑开了花,走,我渴得嗓子都冒烟了。

于是一只手抬起搭上瘦削的肩膀,掌心覆上肩胛骨,手指延伸到四周,直到紧贴,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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